2016年9月11日 星期日

Porto Day 4 - Guimarã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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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imarães舊城區的一面古牆(1143年建城),上面的文字寫著:葡萄牙始於此)


從Porto坐bus到Guimarães。本來是想去Braga,但週日沒車,便臨時改變計畫。司機人很親切。

整個城市有點空曠、寂寥,加上炎熱的天氣,簡直像是整個城都在放暑假的氣氛。沿路高高低低,雖然知道這是古老的山城,但一千年也變成了抽象的數字,感覺不出實際的距離。

(突然想到,我們現在的文明完全是累積在過往幾千年的文明之上,若把我們這些人從嬰孩之初就丟在原始的自然之中,那我們還是會同樣地依著本能、慾望行事,我們會自相殘殺(其實跟現在也沒有真的的兩樣,只是現在我們不明目張膽)、我們會用手吃剛獵捕到的生肉、我們只要有得吃就很開心而夢想這個詞還沒有被創造⋯。其實我們跟幾千年前的人本質無異,只是隨著歲月累積而來的制度給我們重重限制,變成今日習以為常的模樣。而所謂文明,是完全違反人性的吧,但沒有這些規矩,也無法發展高度的科技。也許人也只是一般的動物而已,只是為了科技發展做出了犧牲,必須違背自己最真實的樣貌辛苦的生活著。否則為何日常之中有這麼多苦痛,難道其他在原野上奔跑的牦牛或在山林間穿所的飛鳥也都在默默的承受生命的苦嗎?)

整個城市沒有什麼特別令人印象深刻的景點,但很喜歡隨意狹窄巷弄盡頭的小廣場,被大樹圍繞,在炎炎夏日裡細碎的枝葉隨風搖曳,發出讓人想眯上眼睛享受的夏末聲響。同時,也自然的聯想到台灣舊社區裡的小公園。葡萄牙總能讓我想到台灣,猛然要講也說不清,通常就在這些匆然一瞥的小細節裡。我試著閉上眼睛聞空氣中的味道,那不是Porto帶著海水鹹味的空氣、也不是德國乾淨得稀薄的空氣,我可以感覺到它帶著複雜的生活氣息,好像看到了哪一戶人家午後的廚房、也好像是油漆剝落的木頭門,那確實是我在哪裡都沒聞過的空氣。

就在要離開的前夕,Vera突然在要結帳時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於是我們倉惶的尋問、奔跑,餐廳的老闆看起來有點事不關己,還提出要我們穿過來時的客運站到另一頭的購物區尋問,保守估計那至少要走一個小時。由於前不久才有把錢包丟在公車的事情發生,我知道最快的方式是直接找公車司機,於是我們在不遠處跑上一台公車,比手畫腳的描述情形,他也非常爽快地立刻打手機幫我們問。"Red?"我們立刻喜出望外。幾乎是鬆了口氣地在站牌等待,差點上錯公車又被一群婆婆媽媽(當然裡面也有男的)著急的攔下,不會說英文的他們一直熱心的用葡萄牙語跟我們解釋,在我們面露茫然之際,大家不約而同看到遠方駛來的公車,接者大家突然一陣歡呼,像是在說「太好了、謝天謝地」,一起簇擁我們往那輛公車前進。

我們抱著期待和感恩拿回歷劫歸來的錢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它看上去歷經風霜。但當我們想用錢包裡的錢買公車票時,卻發現裡面一張鈔票也沒有。錢全部被偷了。然而那也不能算是精準意義的偷竊,因為是我們把錢包忘在車上的。無力、還有方才對葡萄牙與葡萄牙人的感恩瞬間一傾而散的空虛,沉甸甸地壓在心上,我們都說不出話來。

回到Porto後,我們走過橋的上層到河的另一頭與對岸的舊城對望,風景美麗如昔,卻沒有驚喜。我在想我是否已經來歐洲太久?已經不是當年來歐洲不到半年的情形了,當時甫遠離台灣,還感到輕盈,看什麼都新奇有趣,很快的現在又已經累積跟在台灣相當的負載。人只要生活就會積累出厚度,到底是踏實了些,但好像也失去了無限可能的想像和冒險的勇氣。

我跟她有著各自不同的沉重,她的沉重也不只是失去了幾百塊的歐元而已,而我的沉重也不只是缺乏新鮮感而已。我們一前一後的走著,本來還刺眼的陽光很快地就從山城中退出,最後在縱恆交織的舊城小路穿梭著,瞥見一條高低不一的岔路從低處向高處延伸,地上的石頭路在夕陽餘暉下襯著溫暖的色澤,即使在這樣五味雜陳的低落時刻,卻也還是能確實地感受到溫柔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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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Porto,俯瞰舊城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