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1日 星期四

消極

經過了數個寒暑來到了2011年的尾聲,
而我現在在新竹金山街,
只要從我房間再往上爬個兩樓就可以看到實驗教室的地方。
我在新竹科學園區工作,
在深夜仍然閃耀得好看的辦公大樓過著我的每一天。

我不知道十年前的我料想的到現在這個樣子嗎?
每次想到這裡眼淚就要差點溢出眼眶。

我究竟是如何走到這一天的?
從踏出高中校門開始、
從踏入電機系開始,
經過七年漫長的歲月走到這裡。
這不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掙扎痛苦,
這七年來,
不管是消極逃避的過、
還是積極進取的生活,
一路走來都是在跟我的心作拉扯。
每次在受盡屈辱之後,
為了證明自己抑或為了所謂「美好的將來」,
都要流下多少眼淚去度過那些掙扎跟必經的失敗,
為了這些虛無飄渺的東西,
連假日都不敢放鬆的達成規劃的進度,
夜裡會因為沒念完該念的書而輾轉難眠。
我沒有真的喜歡那些內容,
我沒有真的喜歡CMOS, BJT, 極點, 零點,
我只是知道我必須去念它們,
所以我給自己一個理由去追逐,
就算在不是頂尖的地方也是追得很辛苦,
睡眠永遠不足,
一起床想的就是要快點念書。
然後呢?
美好的將來並沒有在未來,
掙扎痛苦卻一直都存在。

沒有目標的時候就只能漫無方向的遊走,
我可以這麼做,
但是又忍受不了伴隨而來的輕蔑。
每次逼迫自己從消極轉化成積極都要由內而外痛過一次,
只是目標越來越不明確,
沒辦法像從前一樣只為了追求「第一名」或是「北一女」,
我只能追著別人的眼光,
不知所以然的奔跑著。

這就是我現在所擁有的生活,
等於我用了24年去換這樣子不堪的人生,
這其中還有很多時候都非常努力,
像拿刀劃自己皮膚一樣的逼迫自己出類拔萃,
逼迫自己拿別人價值觀當作自己的夢想。
因為每次一細想起來就難過得不得了,
所以就乾脆不想了。

最後只能為了尊嚴而活,
這是我唯一可以給自己走下去的理由。

2011年9月26日 星期一

消失的聯合報大樓

位於忠孝東路上的聯合報突然憑空消失了,
變成在寸土寸金的信義區中大的令人咂舌的公園。

我突然有些落寞。
2007年的暑假參加U種子的營隊,
因而在聯合報總部的大樓待了兩天。
大樓旁的巷子有在賣現打的柳丁汁,
小小一杯要價四、五十,
但是在炎熱的豔陽下冰涼又新鮮的果汁真的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因此這杯柳丁汁成為我那兩天印象最深的事物之一。
聯合報不愧是歷史悠久、文化素養深厚的大報,
它的大樓堪稱豪華,
內部的格局雖然有一點狹窄但不至雜亂,
反而顯露出新聞業者生活的忙碌跟緊實。
我們營隊的活動地點似乎是七樓或是九樓,
在中間休息的時候瞥見廁所的入口旁有一大扇玻璃窗,
正巧讓我看見午後雷陣雨之前的台北,
一大片灰白的沉重水氣壓著眼前所及的房子,
高矮不一、噌差不齊的屋子也都暗了下來,
氣氛非常的低迷,
好像在哀悼些什麼,
記得我隨身拿了相機將這片灰慘的景色拍了下來,
也許回去翻翻還找的到。
那個時候我從未在台北長期生活過,
對台北的印象一直還停留在很片面揣測,
因此對於在聯合報大樓上看到的窗外風景感受很深刻。

那次營隊其實滿有趣的,
雖然對我的人生沒有任何改變,
備取的U種子對來說已經算是一點肯定了,
然而那個暑假我不過就是每周去一次實驗室報告進度,
然後在學校虛混度日罷了。
不過那是我第一次真的去「做」些什麼,
不是只是想了一想或說了一說而已。
為了能夠參加那次的營隊,
我當時這麼珍惜時間念書的人,
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完成這個營隊給的作業(或考試?),
拼命的想、拼命的寫,
然後最後晚上七點多還衝到高雄唯一的夜間郵局把所有資料和作業寄出去。

那兩天的營隊是以小組為單位進行的,
評分的方式有很大一部分是看你在小組中的相對表現,
所以許多人都非常的積極,
熱切的舉手發問、聚精會神的搶答,
大家都盡量想在小隊中顯得突出,
好讓評審的資深記者們在眾人中看到自己。
如果說我完全不在意那也太矯情了,
可是當大家可以發問或搶答的時間,
在舉手前我先把我的問題或答案默念一遍又一遍,
然後腎上腺素被劇烈釋放,
心臟快速又強烈的振動,
弄得我還沒發言就頭暈目眩、手腳冒汗。
經過幾次這樣過度緊張的反應,
我索性就不爭了,
不再試圖舉手發言,
就輕鬆的聆聽演講,
並在其他不需要公開發言的場合努力完成一些作業。
許多作業其實很有趣,
像是寫一個blog的企劃書,
或是給你一些新聞的文字、圖片,
讓你在一張白紙上重新排版,
也有描寫人物的報導文章。
演講的部分則是有警官來講網路釣魚網站的問題,
還有年輕記者的現身說法。
當然還有一些小組的活動,
像是小組討論、闖關遊戲、
最後還一起編導一齣戲。

那時認識的人大多都是具有傳播背景的學生,
只有極少數的人主修跟新聞八竿子打不著。
當時跟我比較熟的是做在我旁邊的一個女生,
是世新新聞系的學生,
眼睛大大的、頭髮捲捲澎澎的,
因為我當時不太喜歡濃妝的人,
因此一開始並不怎麼想搭理她。
但是後來聊聊覺得她人滿好的,
也沒什麼心機,
因此就也常常跟她講話。
我們後來有還偶而有在msn上連絡,
知道她後來大四在考研究所,
最後好像是去嘉義某所學校就讀。
另外同組有一個女生是台大歷史系的,
總是在小組討論中展現她的強勢,
當然她談話確實有條理也不怕生,
但是就是帶有一些自命不凡的味道。
另外還有一個台大國企系的女生讓我印象最為深刻,
她並不喧嘩、也不讓人感到過分積極,
但是只要她一發言就讓人不得不注意她,
我不記得她的五官漂不漂亮,
在我的印象中與其說他漂亮不如說他耀眼,
整個人舉手投足都散髮著非凡的氣質。
剛剛順手google了一下,
發現她後來去念政大新聞所了....。

這些事情都是在聯合報的兩天發生的,
說對後來的人生完全沒影響嗎,
好像也不盡然。
不過聯合報的大樓已經完全弭平了,
變成了造作的公園,
兩年後又會開始大興土木。
我們的周遭隨時都在物換星移,
最後我只能寫下些什麼,
除了文字之外的一切都已化為塵土了。

2011年9月20日 星期二

September, 我的月份

一年十二的月份中我最喜歡九月,
我喜歡九月濕度和溫度的恰到好處,
我喜歡九月陽光的耀眼但不灼熱
我喜歡九月偶然吹起的涼風帶來的感傷氣氛,
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
九月是我的月份。

今天(9/19)的天氣有了決定性的變化,
彷彿是季節變換的轉捩點。
我一到外頭便大口呼吸,
顧不得九點的分針逼近也想多感受這個世界一點。
我很高興能以今天做為二十五年的結束。

以一年為周期、以九月的某日為起點,
就這樣過了二十五年...
我二十五歲了,
整整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感受著、呼吸著、脈搏跳動著二十五年了。

想留下隻字片語做為紀念,
紀念正開始變老的分水嶺,
卻沒有餘裕這麼做...
明天照例會是忙碌的一天,
不過這就是最切切實實的生活了。
說起來明天也算是我這些年來的一個總結,
努力過也閒散過、成功達成過什麼也輕易失去些什麼,
最後就獲得了我現在的生活。

2011年8月2日 星期二

眼光

眼光不要總是只在那一小點打轉,
如果能抬頭一望,
會發現這個世界比你想像中的更生意盎然。

曾經只是透過網路看著她,
然後又曾經離的這麼近,
近到鄰桌吃飯、近到擦身而過,
最後我墜入索然無味的世界,
她則投身追求夢想。

這樣說好像個變態一樣,
不過真的是一路看她長大。
已經不再只是一個穿著制服的網路美女而已,
在外貌之上,
追求更高層次的東西;
專注此刻擁有青春,
用力的笑著、跳著、活著。

羨慕只能有一分鐘而已。

人生像個遊戲,
光陰是最公平的資本。
「投出去的球才有進的機會,
否則拿在手裡什麼都沒有。」

2011年7月28日 星期四

自尊心和安全感

我是一個有強烈自尊心的人,
只要侵犯到我的自尊,
我可以拿所有的力氣、所有的時間跟他拼了。
再怎樣不能忍的事情,
只要違背我的自尊,
背地裡數著傷口、吞著眼淚我也會忍。

小時候跟妹妹一起挨打的時候,
妹妹總是一下就被原諒,
而我則是都要被刁難許久。
因為妹妹總是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說她錯了、說對不起,
但是我總是怒不可抑的瞪著我爸媽,
於是讓我爸媽更加惱火得大罵:
「你這是什麼眼神!你還不知道錯嗎?!」
其實我只是不甘心讓眼淚掉下來而已,
唯有用力睜大眼睛才能讓淚水停留在眼眶久一點。

我想缺乏安全感這種事情應該是天生的,
於是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我把自己定義為悲觀主義者,
只有把所有事情都想成最壞的狀況對我才最安全。
我不相信永遠,
高中的時候還寫了以「永遠沒有永遠」為主軸的短篇故事。
我總是在別人對我好的時候,
想像著這個人最後會如何無情的對待我呢?
雖然常常想像不到,
但那確實是會發生的吧?
因此恐怖感從腳底竄到頭頂。

其實我不敢百分之百的愛別人,
因為我真的太怕失去之後會一無所有了,
我真的太怕自己所能控制之外的事情了。
於是什麼都變的不對勁了.....
就像暑假可以放肆大玩的時候,
每天都還要上安親班一樣,
不乾不脆不純粹。

因為缺乏安全感而事事做了保留,
於是最後什麼都沒有。
你說你沒考一百分是因為你沒有用全力,
那你幹嘛不用全力?
現在跟我說你沒用全力就能當做失敗的藉口嗎?

但是無論如何,
我一直想把大家都當做好人,
一直相信大家人格上令人欣賞又尊敬的良好特質,
在這一點上我把安全感放在一旁不管了。
我總想讓大家都好過,
讓父母不擔心、讓朋友感到被重視、讓陌生人覺得有禮貌....
可是最後都只是讓我自己難過而已...........

最後自尊心和安全感都傷害了我,
只為了讓你們好過,
只為了讓你們好過。

2011年7月27日 星期三

[Cook]酪梨沙拉






材料:

酪梨 avocado
九層塔 basil
番茄 tomato
鹽 salt
胡椒 pepper
帕馬火腿 parma ham
檸檬 lemon



做法:

1.1 將小番茄對切,抹上適量的鹽
1.2 將九層塔撕碎,拌入切半後的小番茄中
1.3 加入檸檬汁
1.4 灑上適量的胡椒粉,將調味料和番茄拌勻

2.1 將酪梨對切
2.2 將殼剝開,把酪梨肉切塊備用

3.1 把1的成品倒至2,稍微拌勻
3.2 將帕馬火腿撕成小塊置於其中
3.3 再灑適量胡椒粉和完整的九層塔葉(裝飾)
(3.4 用白櫻桃做點綴(可自由決定))








2011年7月8日 星期五

留一點時間

每天應該要留一點時間做有意義的思考,
否則越來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戒掉facebook好了,
戒掉上班時間看不正經的網頁好了(這個從碩班就想戒了)。
讓每分每秒做最有效率的運用,
要玩耍也要盡興的玩。

半夜三點做這種宣誓,
難道是想明天裝作忘記就算了嗎.....

2011年6月26日 星期日

真實

實在很討厭一個字都寫不出來的感覺,
白天漂浮在腦海中的感想跟字眼都褪色了、飛遠了。
此刻在心裡淡淡的哀傷無以名狀,
很想試著歸類,
很想試著在文字中得到一點啟發。

未來似乎被迫要有一點轉變了,
如果就此離開,
我要去做我真正在乎的事情。

太懶的思考了...
唯有在被人刺激自尊心的時候才會讓腦袋快速運轉,
然後才發現這種感覺還不賴啊!
其實還是喜歡念微波相關的知識的,
但是不是在這種環境。
微波是我待在電機領域唯一的原因,
就因為有那麼一點卻絕對的熱情。

越來越懷疑在我周遭人事物的真實性,
就像王菲的百年孤寂所唱的一樣,
淚是真的、人是假的。
唯一進步的是不再在乎所有的人,
也不再想要討好所有的人了。
不知不覺好像真的埋葬了一些東西,
所有能被揮霍的都耗損殆盡了,
這算是青春消逝的象徵嗎?

2011年6月11日 星期六

其實

其實我很幸運,
遇到很多很好的人...
有很多很關心我的人,
大家都願意給我機會,
給我時間讓我成長...
就算我一直躊躇著,
大家還是不時給我一點小鼓勵。

我曾經非常非常的後悔,
後悔倉促的決定來到這裡,
心痛我失去的一切東西,
不時張望著學生時代揮霍的青春...

但是其實在這些日子之中,
又開始默默的獲得了很多東西。

最近常常在想,
如果今天是我的最後一天,
會是怎樣?
我甘心嗎?

越到絕望之處越能看見微弱的光亮,
於是淚中有笑、笑中有淚。

2011年6月2日 星期四

天亮說晚安

不管我接不接受,
我已經進入大人的世界了。
就算再怎麼回頭,
也是離過去越來越遠,
視線的模糊是因為淚水還是距離?

2011年5月18日 星期三

挖土機

挖土機割破大地的皮膚,
開腸剖肚的掏出蘊養數十年的皮下組織
一下雨上面就泥濘地化膿
最後不由分說的插入堅硬的鋼筋水泥,
硬是嵌入了龐大而醜陋建築物。

湧出鮮血並沒有停止,
而是穿越了地表障礙、穿越了國境、穿越了海洋,
變成了惡水淹沒村莊和城鎮。
潰爛的皮膚並沒有復原,
而是更加速的侵蝕周圍的自然生命,
直到我們喝下了被工業廢料所污染的水、直到土石流淹蓋自己珍惜的所有,
才感受到痛了。

一種慢性的死亡過程,
我們每天都在見證、助長、並且不時體會到它所帶來的痛苦和絕望。

2011年4月29日 星期五

沒有希望的地方

本來有許多許多話想講的,
到了夜晚卻都自動化為無聲的嘆息。

內心充滿了很多負面的東西,
好幾次我想吶喊著"I HATE my job!!"
Go to hell.

很想躲起來,
給我一點空間好嗎?
為什麼那裏的世界這麼的虛假,
話要講得好聽,
同樣一件事情要修飾後才能寫在email上寄出去;
裝模作樣最厲害,
這麼多年來你到底得到了什麼東西?
如果最後最後,
我就變成像你一樣怎麼辦?

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
我跟她在操場上走著,
我總是喋喋不休的說著自己的心事,
大概是很無聊的很瑣碎的小事,
而她總是認真的傾聽,
偶而給予一點想法。
我從來沒想過她也有她的心事,
我只是自我的講著自己的事情。
我突然很想立刻問她,
嘿,當時你怎麼受的了我啊?
也想跟她說,
真的很謝謝你。
直到我換了一個環境之後,
我才發現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對我的,
於是我變成一個傾聽者,
如果說出口的事情無法被認真看待或是領會,
那就留在最原本的角落吧。
隨著年歲增長,
那個角落越來越壅塞,
就算我想將什麼東西丟出來,
也變得困難重重了。

雖然好像沒什麼關係,
不過卻是在最絕望的時候想到了這些往事。

2011年3月23日 星期三

如果明天可以不要工作就好了

如果明天可以不要工作就好了

如果可以留給我一片空白,
想著如何去填滿,
也許寂寞還是會趁虛而入,
也許...

我知道,
金錢滿足了大多數的事情,
滿足了奢侈、滿足了虛榮、滿足了貪得無厭的食欲...
卻越來越覺得它很髒、很不堪。

不想再被金錢控制。
更何況,
又不是多少錢?
就算真的是多少錢就能滿足我的夢想嗎?

或許我就像是一個抗拒對上軌道的齒輪,
才會一直在軌道的邊緣搖晃著,
因為在內心深處是多麼害怕一旦上了軌道,
就會一直這樣走下去了。

2011年3月1日 星期二

我思故我在

想了很久標題不知道該寫什麼。
如果「我思故我在」是成立的話,
也許空白最適合當作這陣子的註解。

順帶一提,
其實我相當認同這句話,
並不是針對科學上正確性的認同,
而是這切切實實就是反映我心理上的感受。
如果沒有在思考的話,
就沒辦法感受到自己真實的活著,
經過的時間都會變成一種無謂的耗損,
就像在漫長的暑假每天都在玩大富翁4一樣。

思考這件事情,
我覺得是相當私人的。
當然可以跟別人做意見的交流,
也往往可以得到一些新的刺激,
不過僅僅是這樣並不能將那些東西真的放進自己心靈的深處,
並且成為自己血肉的一部分;
無論如何都必須單獨的思考才行。
然而最近我卻失去了這樣機會。

我的思考常常必須要跟文字並行,
如果可以化為文字的話才可以將我內心糾結、片段的想法跟感情完整的表達出來,
否則那些說不上是珍貴但是對我個人有特殊意義的東西,
就將遺失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之間。
並不是毫無感覺,
感觸萌生的時候常常在一天的黃昏時刻,
要是那個時候給我一枝筆、一張紙,
我可以洋洋灑灑寫一整頁
(事實上也有這樣做過)。
但是通常時機和場合都不對,
就只能作罷。
等到晚上十二點回家,
所有的思想都被現實的折磨所麻痺而失去它應有的形狀和生命力,
無話可說、無字可寫。

我只能期待我心裡的這些東西可以再等我一會兒,
等我度過這段煎熬漫長的時期,
有一天將可以把它們從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釋放,
如此,
我才能夠真正作為自己的存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