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25日 星期三

接到沒有時差的信之後,心情果然還是一沉,沉到哽住喉頭,說不出話來。關上電腦後竟然就逕自上床去睡了,儘管才6pm。

佳瑩曾跟我說過,她若心情不好就會去睡覺,所以常常睡在奇怪的時間。我當時不懂,因為我每次心情不好都是折磨自己到三更半夜,無法再對任何事情有感覺的時候,才能去睡。但這次我大概懂了,那是一種非常無力,除了睡覺別無他法的狀態。除了鼻子在霎那間有點酸之外,我並沒有掉一滴眼淚。

這麼早睡當然不可能一覺到天明,但是我還是努力的睡、醒來再睡,穿越一個又一個的夢,在夢裡經過無數的白天跟黑夜。睡到失去時間感、失去分別真實的能力。夜裡從夢裡驚醒的時候,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意識到那並不是現實發生的事情,心中充滿感激。

最後到了6am,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睡了,天色還暗,睜著眼睛發呆也與閉著眼沒有分別。我又想起那封信,我寫的那封信。

我曾經是一個很喜歡寫信的人,是真的拿黑色墨水、一筆一畫寫字的那種信,興致一來可以一寫好幾頁。但那也早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儘管心裡還是會想哪天來寫信給朋友,但真的拿起筆的時候卻很少,大概因為寫字對我來說一直都是很慎重的事情。因為慎重所以阻力特別的大,這種事情的例子也不少。偶而真的拿出一張紙跟一枝筆了,寫了開頭兩句卻辭窮了。明明在走路間、坐車的時候,有一堆想講的話在腦海裡,但是真的對著紙卻說不出來了。

但那封信不一樣。我寫下對方的姓名之後,就非常順利的把我所有想說的話寫出來了,幾乎沒有停頓。寫完之後我看了幾遍,上面全部是我想講的話,沒有少講、也沒有多講不該說的。我很喜歡寫那封信的當下,那封信給了我表述的機會,不用等待回應、也不用等著對方把電話接起來,我只要寫就好了。一直以來我總覺得文字比說話更能精確地表達我自己,我相信這封信已經百分之百的講出我想說的了,這樣就夠了,回應並不是我所期待的東西。因為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

直到我真的寄出之後,我才想起我並沒有留底。於是我又在腦海裡反覆地想著信中的一字一句,當我發現我全部都記得之後,我感到十分安心,我已經一再確認了:這些就是我想說的話,不是一時衝動的言語。在信送達前的每一天裡,我都想著那封信的內容,我沒有發現哪一句話應該要多一個語助詞或少一個贅字,只是喜歡想著,也許我如此的渴望被閱讀。

在應該要抵達的那一天,我並沒有接到任何回應。(不是說好不期待任何回應嗎?)當然沒有回應也是一種回應。我突然意識到另一種可能:不管信寫得再認真,並不是每一封信都會被用心的閱讀。這個我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因為我也並不是每次都能認真地讀信,有的時候是真的漫不經心,有的時候是無法認真地讀。因為不用讀也知道自己無法回應相對應的重量,就直覺的以逃避相待。我無法分辨對方是哪種情形,我也知道去猜測別人的想法永遠都是不健康的。

當那封回信無預警的映入眼簾的時候,我眨眨眼睛看了半天,還無法用滑鼠將它點開。一切都是那麼地讓人無力。信會不會被人珍惜,並不在於上面的字句多有文采,而在於寫信的人值不值得被人認真對待。我怎麼會現在才想通這個道理。

2017年1月4日 星期三

缺乏

我想你的生活裡,應該有某個關鍵的環節出了錯吧。

他是這樣說的。

我沒有說的是,其實我也隱隱約約一直有這樣的感覺。一定是哪個地方徹底錯誤了,我才會這麼扭曲的活著。一切都不對勁。可以熱烈的愛,像是把自己生命拋擲出去的去追求,然後在一切歌舞昇平之際,又會不知從哪鑽出的惶恐不安讓這些都無以為繼。

從德國到台灣,那種踩不著地的感覺一直都存在。我究竟還能躲到什麼地方?我無法停止去做毀掉我生活的事情,這種毀滅的刺激好像可以暫時讓我忘卻掙扎,但卻必然的帶來更大的痛苦。譬如說,等一下的面試。

近日幫妹妹找心理諮詢,不管是診所網頁和各方評價都需花時間一一檢視。然而,有時在一個恍神的分岔,都會出現一個聲音,其實我是想幫自己找吧!

但我其實不信任別人可以幫我,就像那句老套的俗語一樣:答案就在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