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22日 星期二

句尾的:)

最近因緣際會跟一個在facebook上是朋友、但是現實不是朋友的人會聊上幾句。因為並不熟,在簡短的對話中,雙方都保持自制的友好跟禮貌。這幾天,我突然注意到對方習慣頻繁的在句尾加上了一個笑臉: ),而這些笑臉卻微妙的讓我對這個人的客觀評價往不是那麼中立的地方傾斜。

從開始在網路聊天以來,算起來也是十五年以上的事情了,大致上還算是頻繁的使用表情符號。一開始也許只是為了可愛,或是更生動的傳達語氣,但到後來有點變成一種習慣,總覺得不加上表情符號,對話就變得冷酷起來。

我想這件事情也許跟年紀也有點關係,最近剛好有機會跟跟長我8歲的前同事聯絡,我注意到對方完全不使用表情符號,一開始我會有判斷對方語氣的困擾,但習慣之後,反而對於自己使用表情符號感到不好意思。的確,我好像也已經不是那種可以裝可愛的年紀了,過度頻繁使用表情符號顯得對自己的文字不夠認真,也不莊重。

以前看過一本幽默德國的文化的小書,裡面提到,德國人總是喜歡在信裡面特別冒犯的句子後面加上一個笑臉,彷彿先發制人的要你不能生氣,因為伸手不打笑臉人?關於這個我確實也見識過不少的例子,德國同事如果在信中想要要求你做什麼,便會在句尾畫蛇添足的打上笑臉,讓人有種違和感,好像挨了一記不能拒絕的悶拳。從這點來看,笑臉也可以是有目的性的,它不只是一種語氣的補充,更像是一種手段。

然而在非公事領域上,表情符號的運用反而比較像是確立彼此的相對高度。若不是在意對方的感受,我為何要加上一些正面情緒的表情符號來修飾我的句子?因此,當一句新細明體的鉛字連同表情符號在另一頭的螢幕亮起的時候,對方接受到的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也包含了不管出於任何理由努力表達善意的姿態。這樣的心得其實是觀察自己而來,尤其當我發現,我對每個人使用表情符號的頻率並不一致,即使是對同一個人,也會在不同情境增加使用表情符號。

有時候我們對自己細微的內心移動並不自知,可是我們的行為卻能誠實的在思索之前就表白一切。

但另一方面,接收到善意的那方又是怎麼看呢?當然,恰到好處的善意總是最討喜的,而互動之間高於冷淡、低於討好的界線總是耐人尋味。其實不管在任何情境,被討好的那方,似乎只會越來越難討好。而總是送出笑臉的人,在友善之下仍然難以遮掩擔心自己不被接受的焦慮。


2016年11月4日 星期五

Today is the first day of the rest of your life

我很少有勇氣問自己:

到底自己的人生價值是什麼?

到底自己能做什麼?

到底...

我想我漸漸失去注視自己的勇氣,我想我說不出口,因為不敢尖銳的否定自己,所以我寧可撇過頭。說話可以分心,標題聳動的網路文章可以麻痺時間刻過身體的慌。

但在一些不得不面對清醒時刻,我感到走投無路。不管是物理上還是心理上,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還是親情還是朋友,我徹底失去存在的價值。

也許從現在開始我應該要逼自己看看自己,不管是有多壞,我都要看進我的眼裡、我的心裡。然後親手觸摸它的形狀,如果不喜歡的話,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改變它的形狀。

其實我沒有想要出人頭地,我只是想要在需要自我介紹的時候,能說出恰如其分的自己,不假裝,不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