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0月10日 星期一

分手

好朋友前陣子分手了。

記得不過幾個月前,她才跟我說「應該明年會結婚吧!」她是一個很內斂的人,儘管我們的關係很密切,她也甚少向我訴苦。但是我也能從她偶而半夜捎來的簡訊看到一些痛楚:每次半夜起來都會想到,然後就睡不著了。雖不言痛,但總覺得能在平凡不過簡短字句中聽到帶著血痕的哽咽。

昨天參加一個小聚會,認識了一個兩年前有一面之緣、但始終不算認識的女生。雖然當時只有一面之緣,但我對她有很深刻的印象,因為她長得神似我兩個高中同學的合體。其中一個高中同學是我其實私底下很喜歡的一個女生,她有著帶有東方特徵的五官,很有風韻,但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有著難以化解的尷尬;另一個女生則是我高中時期的好友,但這幾年也因為一些誤會加上空間距離,也不再聯絡了。大概因為是這樣帶著遺憾的關係,我莫名其妙地對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生充滿景仰。大家談話間問起她的男朋友與前男友,她也十分瀟灑地說:「喔,我現在這個男朋友-其實也快結束了-現在在慕尼黑念書。」大家無不驚愕,為什麼快結束了?「因為我決定要回台灣了。」她平靜自若地說。

她的風趣優雅,一如想像一般地吸引著我。她又提到,其實在哪生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邊有沒有讓你想留下的人。「工作在哪裡都可以做。」所以她當時為了前男友才來德國生活,現在又為了母親決定回台灣。

在十月初的時序裡,德國在清晨和夜裡已經是冷到五度。恰好在網路上看到堂弟分享的「行路難」,劈頭看了前面幾行漫天飛雪,就問堂弟:下雪了嗎?德國好冷。後來看下去才發現不是那麼膚淺的冷而已,空間上的冷充其量只是悲劇的背景,雪上單人的足跡講的也不只是求學孤獨跟辛苦而已,更是一種天地難容的心理困境、和一種愛無所愛的無所適從。

而我不知道我還能再接受幾次的分手來撕裂我。儘管也常故作世故的說,愛情的不恆常正是愛情的特性;也領悟:婚姻其實不是什麼相愛的證明或是愛情的保證,它只是提前預防世間無法久愛的男男女女,不能太輕易地走下以愛為名的台階。但,偶而深夜時分,不知是濕度還是氣溫還是光線打開了平常盡量關緊的寂寞大門,還是恐慌難抑。在載浮載沉的波濤上行徑的愛情小船,即使今天有陽光和鳥語,但我們都知道說不準它會在明天一個大浪後就翻覆,在這樣不知道明天的心情裡,還要堅強地保持平衡,並時時提醒自己:愛就活在現在。

我想著,也許十年前,我還能義無反顧的越挫越勇,不管是生涯還是愛情,挫敗的時候可以放聲哭,但在淚眼中還是期盼未來的亮光。而現在心情確實不同了,要說差異的話,大概就是理解了每個人終究就是一個人,不論和誰拉了手,還是一個人,所以不論在什麼狀況下,都要能保持一個人行走的平衡,而這將會是為期一生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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