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開車

上週開始了早上學開車的生活。

報名的時候，因為爸媽叫我學自排的，「現在的車都是自排的，就算你學手排的還是會忘掉。」，所以我不管自排比手排貴一千塊，也不顧沈欣恬說什麼以後賺了錢可以開跑車的妄語，堅持要學自排的。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上個禮拜我領了九千出來準備交駕訓班的錢，同時發現我的戶頭裡只剩下新台幣一百一十三元。從高中以來一直都是領取郵局的戶頭支付生活費，但是從來沒有這種狀況，甚至戶頭裡幾乎沒有小於四位數的時候；然而此時離月底還有十天左右，我深刻的感受到貧窮的感覺。因此去學的第一天，我就跟處理文書的小姐說：「可以換手排的嗎？」沒錯，就是為了那一千元，手排再難再沒用我都要學會。

教練當天才被通知要換成手排的，一見到我不斷滴咕：「為什麼要換手排的，蛤？」『因為缺錢...。』「一千塊有差這麼多嗎？蛤！」這種大話我以前也常說的，但是當你郵局裡只有一百多塊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換手排他不高興，總之他除了一直唸「手排很難」之外，也沒給我什麼好臉色。而且非常喜歡講一講注意的事情，突然冷不防問我「如果倒退的時候車子要往右，方向盤要往哪轉？」這種「考考你」的方式，總是讓我措手不及又緊張不已，因此常常頭腦一片空白而答錯答案。一但答錯他就一副「儒子不可教也」的跩樣，露出輕蔑的表情、粗魯的說「是這樣啦！」弄到最後他突然考我，我都不太敢回答了，然後他又不高興的說：「你怎麼都不敢回答！要有信心啊！蛤！」因為每次他考我一些常識，五題我可能達錯三點五題，所以他就一直唱衰我：「我看你方向感不太好。」「我看你對這種機械的觀念不好。」「我看你要學很久。」當我比較進入狀況之後，他就好像開始打量我，用那種小心翼翼的表情問我：「你是不是很乖呀？」『蛤？』「我說你看起來很乖的樣子，像是那種乖寶寶。」『呃...還好吧。』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麼乖寶寶，從小只有被我媽抱怨很難管教、被老師抱怨愛講話、不合群，從來沒人說過我是乖寶寶啊！但是上了大學，很多不熟的人都說：「你看來很乖。」真是莫名奇妙。過了幾天他又露出那種「你是不是生病」的表情問我：「我覺得妳看起來很嬌弱...」『蛤！嬌弱？』算了吧。

一個禮拜以來，學了倒車入庫、路邊停車、S型，一開始覺得搞不定的離合器，現在也可以說是得心應手了。其實我倒比較喜歡自己練習，不喜歡教練待在車上指揮，與其被教練的指示弄得精神緊繃，還不如自己透過錯誤去學習，享受漸漸可以獨當一面的感覺。今天教練離開車子到旁邊去偷閒的時候，我還拿出ipod一邊聽一邊開，感覺真不錯！

不過學開車對我而言最痛苦的莫過於每天必須七點起床，我高中都沒這麼早起床...。當初抱著「這樣應該可以逼自己早睡早起」的念頭報名了早上七點四十的課程，最後是沒多早睡，但是不早起卻不行。往好處想，這樣或許可以改掉我從去年暑假開始養成的貪睡毛病。其實早起之後發現早上的世界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氣息，自己也會很自然的跟隨著城市一起脈動，以充滿期待的心情和眼光看待新的一天，便發現平凡的生活裡其實還有更多的可能性；也許這才是學開車的過程中，我所領會最重要的事情吧。